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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安娜 · 莫甘蒂《謝茜嘉與我》

「你想我跳舞，還是想我說話？」這是翩娜 · 包殊舞者曾經的內心迷惘。意大利舞蹈家克里斯蒂安娜．莫甘蒂，曾在翩娜．包殊烏珀塔爾舞蹈劇場擔任資深獨舞者長達二十年，在超過三十齣製作中亮相，當中包括在1997年及2011年香港藝術節上演的標誌性翩娜作品《抹窗人》及《康乃馨》，深受香港觀眾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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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安娜 · 莫甘蒂《謝茜嘉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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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屆香港藝術節．精選

2025.01.10

知否？知否？應是笑看人生

撰文 / 陳劭儀

對克利斯蒂安娜・莫甘蒂而言，戲謔是人生常態，要當個「正經」人卻難於上青天。

現年五十六歲的莫甘蒂和她的作品一樣，充滿着「反差」：她刀子嘴、豆腐心；一臉肅穆，但一開口便讓人忍俊不禁。「我不怎麽愛動腦子思考。」這位生於意大利、長居德國的編舞兼舞者這樣評價自己，但她的用字遣詞卻有如悉心編過的舞蹈一般，針針見血。

這種反差在她的作品《謝茜嘉與我》中尤為明顯。此作本身亦對莫甘蒂別具意義：「這支獨舞是我離開工作了二十年的烏珀塔爾舞蹈劇場後的第一個作品。當時我正處於低潮期，而在翩娜．包殊這麽一個偉大的人身邊那麽多年，更令我急切地想用作品證明自己。」她的語氣平靜得彷彿不是在説自己的事：「我問自己，我有自己的構作，自己的藝術洞見嗎？」

探索的過程中，她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也找回陪伴自己長大的另一個自己——謝茜嘉。有趣的是，如今只活在卡式錄音帶裏的「她」，不但一點不貼心，還不住插嘴、打斷莫甘蒂說話，令人煩不勝煩。而在你一言我一語當中，莫甘蒂也一層層卸下外殼，邀請觀眾一起進入自己的成長軌跡。這種無懼自嘲、化干戈為幽默的本領，也成了莫甘蒂的作品標誌。

至於為何選用卡式錄音帶作為謝茜嘉的載體，原來純屬意外：「我需要一個聲音來問我問題，但那時我沒有能錄音的手機，找專門的錄音室又太貴了。然後我翻出了我和兒子在跳蚤市場買的一部舊式錄音機。」而這個老舊的媒介亦帶來了意外驚喜——將聽眾帶到另一個時空。「那是屬於我的時間、我的那一代人，也和我的故事、我的人生有所聯結。」

殘酷的藝術
撕開莫甘蒂的作品，裏面是有血有肉、赤裸裸的真實。在舞台上，她對着觀眾毫不保留地昭示、調侃自己的青春不再：「我想慢慢、慢慢的來！」私底下，她選擇擁抱衰老，在一個青春至上的行當裏，胝足而行。「隨着年齡增長，若你還想在這行待下去，便得學着放下很多東西。這是一門很殘酷的藝術。在你終於懂得活用自己的身體、能量時，身體卻開始背叛你。」她如是說，然後第二天，再來準備練舞。

克里斯蒂安娜 · 莫甘蒂《謝茜嘉與我》
日期：2025年3月8-9日
地點：香港大會堂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