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德国班贝格交响乐团首席指挥见证中欧交响乐华丽突袭

经过多年翘首以盼，享负盛名的班贝格交响乐团，在指挥雅各布·胡萨的带领下，终于在2023年踏上香港艺术节的舞台献艺。2022年，香港观众仅能满足于四场被称为世界上其中一场最有动感的交响合作的线上演奏会。乐团与指挥之间合作无间，甚至获不少国际级大奖认可，包括国际古典音乐奖以及巴伐利亚国家音乐大奖。事实上，当指挥胡萨被问如何形容与乐团之间的关系时，他仅以一词回应：「完美。」是次来港，班贝格交响乐团将再与雅各·胡萨以音乐与情感上的深度默契，联手演奏两场音乐会，呈献布拉姆斯、利盖蒂以及德伏扎克的音乐。

音乐之都

班贝格交响乐团的传奇故事，可追溯至十八世纪时的布拉格。1787年，当地城邦剧院首次上演莫扎特的歌剧《唐璜》，由该乐团的前身德国爱乐乐团演奏，并由年轻的马勒指挥——此组合其后演变成于1885至1886年乐季间在布拉格诞生的德国爱乐乐团。二战余波中，该乐团的乐手流离失所，他们联同旅居当地的音乐人在班贝格聚集起来，并创立了班贝格交响乐团。这推动了该城市迅速绽放异彩，成为整个地区的音乐之都，而乐团则成为德国其中一个最多异地演出的交响乐团。至今，此乐团已在超过60个国家、500个城市，演出过近7500场音乐会。

将音乐带给世界

班贝格这城市不止被列入联合国世界遗产，更以拥有全世界最高的音乐会订户人口比例为傲。不过，踏上巡演旅程，天生就是乐团不可或缺的一部份，而据胡萨所言，「他们的任务就是向全世界展示出顶尖的德国交响乐文化」。当然，行程策划是共同决定的，当指挥胡萨拣选他有意指挥的曲目，「演奏者及订户则对渴望听见的曲目，有绝对的发言权」。虽然疫情曾令乐团繁忙的行程暂时休止，然而令胡萨骄傲的是，「班贝格是其中一个最早恢复巡回演奏的交响乐团，尽管多数在国内举行。」更令人惊异的则是，在以年计的疫情期间，乐团从未有一刻停止运作。在严密的防疫措施下，乐团完成了十二个录音计划，并且投放资源设立线上平台，与世界各地的观众连结。胡萨说：「现时终于感到世界回复正常。」即使因生态危机、乌克兰战争而忧虑，他仍说非常期待不久后在西班牙及亚洲的演出。

布拉姆斯的传统

最近被任命为英国皇家歌剧院音乐总监的雅各布·胡萨，其实曾两次到访香港，他把与港乐的合作及「观众的热情」娓娓道来。2023年，胡萨将会把中欧心脏地带的音乐传统，带来香港艺术节，传播悠扬乐韵。布拉姆斯（1833-1897）写下的交响乐，奠下了交响曲的基石，其乐章华丽、宏大、极具表现力，于维持浪漫派前人传统的同时，仍深深铭刻对古典乐派遗产的尊敬。与此同时，布拉姆斯展现作为完美主义者不愿妥协的一面，相对诉诸花巧而情绪化的修辞，他选择对细节的无穷执着，展示出专注而浓烈的表现力。他的第三交响曲，也许是他最个性化的交响乐曲——犹如一首音乐自画像，洋溢冲突与和解、暴烈与温柔、荒凉与真挚交织的情感。即使他的第四交响曲在世界各地广为人熟悉，成为音乐会最常被演奏的曲目，无可否认，仍是十九世纪最深沉而黑暗的乐曲之一。与其说布拉姆斯是一个奉行保守的交响乐家，不如说是传统的变革者，为德奥音乐谱出悲观但至为伟大的总结。

原始灵感

同样在中欧音乐传统中起舞，德伏扎克（1841-1904）与布拉姆斯建立了长久而深厚的友谊。在公众眼中，这段友情令德伏扎克与布拉姆斯一样，被归为激进爱国主义者，连带他的音乐起源也被理解成百年来扭曲、令人窒息而主导性的文化记号。事实上，就多方面而言，德伏扎克的确是一个爱国分子，甚至在事业晚期一锤定音下了结论：他一直，亦永远会是来自波希米亚的乡村作曲家。自此，他的美学概念与音乐语言也随之变化，更大胆，更刻意，更具描述性，亦更具主题性，全是源自捷克及海外民族音乐的影响。德伏扎克第八交响曲具庆典氛围，华丽地以爱国颂歌点缀;而他在美国国家音乐学院短暂担任院长期间诞生的不少曲目之中，首当其冲的是第九交响曲《新世界》，当中所受黑人灵歌、混血音乐、印第安舞蹈的影响仍有待解读。无可辩驳的是，德伏扎克向美国作曲家下了战帖，端看后者如何寻到独具一格的民族乐声。

期待不可预期

巴尔干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民族乐，一向是利盖蒂（1923- 2006）的灵感来源，激发他的好奇心。以复合节奏奏出的歌声和鼓声蕴含丰富的韵律变化，加上多层和声谐协共存，打开了全新虚构民族乐的想象新世界，拓阔了不熟悉可能性。在作曲过程中，利盖蒂以常人难以察觉的节奏、密度、音色和质地变化，构成他音乐的形态和推动力，把一道道韵律，交织成多声部的微复调乐韵。至于他1962年所著的给一百台拍子机的《交响诗》，是其最后一首事件谱，即使被数次录制，却鲜少被表演。而《远方》——曾先后获史丹利・寇比力克的经典《闪灵》、马田・史高西斯2010年执导的《不赦岛》采用为电影配乐——如潮汐涨退般的广袤乐声徐徐展开，以交响乐音描绘了挥之不去的梦中风景。即使表面前卫，作品却植根中欧音乐传统，而作曲家本身亦将万花筒般多变的音色，与布鲁克纳第八交响曲壮丽恢宏的展开相提并论。

雅各·胡萨与班贝格交响乐团坚决地把中欧音乐传统的丰盛与智慧带来香港，对指挥而言，这是「一次教育使命，展现古典乐超越时间的不朽荣光」。

班贝格交响乐团

详情：https://www.hk.artsfestival.org/sc/programme/bamberg_symph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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