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劇《畫皮》本地花旦謝曉瑩分飾極端兩女角安能辨我是正邪?

清朝蒲松齡所撰的奇聞軼事小說《聊齋》故事〈畫皮〉，曾被多次拍成電影、電視，卻絕少搬上粵劇舞台，本地粵劇花旦兼編劇謝曉瑩以此為藍本，創作原創粵劇。她在劇中一人分飾兩角，時而是由狐妖化身的妖艷外遇媚娘，時而是賢淑矜持卻冷若冰霜的髮妻陳蓉，兩角各走極端，無疑是演技大考驗。

越、崑、京劇元素添粵劇戲味

此劇2020年首演，2023年獲邀在香港藝術節重演，不過今次屬精新版，劇本去蕪存菁，以現代舞台效果為傳統粵劇錦上添花。事隔四年重演，謝曉瑩受訪強調今次情節更緊湊，加強電影感，但「身段上保留粵劇傳統」。例如序幕一眾飾演狐妖的舞蹈員戴上象徵人皮的面具舞動，她預告會把場景燈光盡量調暗，減少使用實景，狐妖如鬼魅出沒，疑幻疑真，更加令觀眾感受劇中所說的「知人口面不知心」。

雖然採用現代舞台表達手法，但一看此劇班底，則發現集傳統多家之大成。導演是著名上海越劇表演者史濟華，以及知名崑劇表演藝術家王芝泉之女兼京劇演員王蕾。謝曉瑩2014年拜史濟華和王芝泉為師，《畫皮》也不經意地融入越、崑、京三大劇種優點。

師父史濟華雖是上海越劇表演者，但與謝曉瑩商量劇本時亦強調要保留粵劇味，謝曉瑩說：「由於上海越劇的演繹很生活化，動作表情都非常細膩」。為塑造媚娘與陳蓉兩個對比鮮明的女角，謝曉瑩不斷請教身處內地的王蕾，對方以視像遙距指導角色的坐姿、站姿、表情和說話語調等，例如媚娘頭總是微側，斜眼望向王崇文; 而陳蓉則永遠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即使由謝曉瑩一人飾演，觀眾也不會混淆。而京劇元素也為角色情緒增添層次，謝曉瑩借用京劇程派的水袖表演，來呈現平時極認真的陳蓉，面對丈夫失去心臟時的焦急狂態。

《畫皮》以京、崑身段配上廣東粵劇的音樂，渲染溫柔鄉的意境。謝曉瑩的丈夫高潤鴻身兼藝術總監、音樂設計兼音樂領導，他表示，取材自江蘇民間小調的《秦淮景》一曲在劇中不斷重複演奏，慢慢用意勾起觀眾情緒。當媚娘勾引王生時，出場正是演奏此曲，而到後來陳蓉為救丈夫，被狂僧調戲時，同樣奏起此曲。高潤鴻指，以音樂帶出因果報應，只是無奈又諷刺地，丈夫的因卻要由妻子來承受果。

謝曉瑩以前曾在訪問中說過，創作原創粵劇是想為自己度身訂造角色，惟今次是例外，媚娘和陳蓉都跟她不像，但她要給自己下戰書，挑戰演技。謝曉瑩笑言，丈夫高潤鴻以前不想她演媚娘這類角色。高潤鴻說：「我們會稱這類角色是『花衫姣婆戲』，容易攞采（令人難忘），但一易攞采就會被定型」。這對年輕演員來說不是好事，但他認為現在的謝曉瑩早已身經百戰，演活過女將穆桂英，也演過慈禧的御前女官德齡等無數角色，無須再憂慮。

謝、高兩人都認為，必需創作原創粵劇，才能吸引新觀眾，儘管《畫皮》曾多次被改編，但原著只有短短千多字，大有創作空間，謝曉瑩說舉例指《帝女花》在1957年時也是新作品，「粵劇排場是前人留給我們的瑰寶，新創作是要有，但不要濫」，三代在粵劇行業打滾的高潤鴻認同道：「要有老行尊把關很重要。」

粵劇《畫皮》（精新版）

詳情：https://www.hk.artsfestival.org/tc/programme/the_painted_sk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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