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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屆香港藝術節
2022.12.21

劇作家杜國威粵劇新作《竹林愛傳奇》 道可道,非常杜

撰文 / 陳劭儀

甫踏入杜國威的家門,便看到滿滿當當的一排金馬、電影金像獎獎座;僅五步之遙的轉角處卻是一處幽靜的書畫角落,透露着其多棲身份:電影/舞台劇編劇、畫家,不過其最新粵劇劇本《竹林愛傳奇》還展現出他另一個不常見的身份——粵劇編劇。而他亦愛另闢蹊徑,走不尋常的道路,要藉一個熱血愛情故事,塑造道家思想世界。

由銀幕回歸粵劇

杜國威的寫作生涯從離不開粵劇,早在廿年前,他便憑多部粵劇題材的電影及舞台劇本打響名堂,例如《虎度門》就是講一名女文武生的故事;《南海十三郎》更直接把傳奇粵劇作家南海十三郎的故事搬上舞台。但他卻始終心繫「真正」的粵劇,皆因自己打小就和粵劇結下不解之緣:年紀小小的杜國威已在「麗的呼聲」電視台以童星播音員身份與冼劍麗、鄧寄塵等名伶搭檔演出,到劇院看大戲更是家常便飯:「我們那一代的人,看大戲就如現在的小朋友聽rap一樣稀鬆平常,加上當時小童進場往往不用付費,坐在母親膝上就是一晚了。」

彈指間,他經歷了四十年寫作生涯,期間也曾着手嘗試不同形式的粵劇創作,如上一部《珍珠衫》,便謂之「戲曲音樂劇」(後來亦有改編成粵劇版),力求跳出粵劇固有的框框;但兜兜轉轉之下,杜國威此刻最大的心願,仍是譜寫一齣「貨真價實」傳統粵劇劇本,要鑼鼓、板腔、做手等樣樣有齊,最後寫成《竹林愛傳奇》這部令人耳目一新的傳統粵劇。

紛亂中建構道家世界

既云傳統,又何新之有?《竹林愛傳奇》背後的歷史考證殊不簡單:劇本系以晉初為背景,講述竹林七賢的兩位後人,如何在動蕩時局及兩代人的恩怨情仇下,勇敢追求愛情和自我。故事雖以典型的才子佳人戲碼為藍本,但他選取了西晉這個較冷門的歷史背景,同時也將竹林七賢這一極其獨特的時代風貌以粵劇形式展現人前。

七賢何許人也?魏晉時期一群崇尚自然無為的名士,他們在竹林結伴暢飲,以老莊學說為宗。杜國威說:「《竹林愛傳奇》背後還有另一動機,就是讓大家知道,我們的文化基因裏除了儒、佛之外,還流有道家的血液。自晉以來,中國的哲學傳統其實一直是儒釋道合一,如今卻很少人了解道家在思想史上的重要性,所以我希望藉這部劇創造一個純粹的道教世界。」

老莊思想予人虛無縹緲之感,而杜國威卻以一個簡單的愛情故事來構築一個深遠的命題:「道家思想並不拘泥於單一價值觀,而是講『齊一』:即使世局恆變、大家見解不同,還是可以找到相通的地方。」故事描繪了形形色色、立場不一的人物,有的堅守原則、隱遁避世;有的如七賢之一的山濤般選擇入仕,但劇本不予批判,給每個角色留白,「做戲最重要的還是娛樂,想得太深就不好看了。看完戲後,你覺得最喜歡哪個角色、最能代入哪個角色,那就是你在尋找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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