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懼與現代碰撞毛俊輝重構粵劇

近年來，粵劇似乎正努力走進公眾視線，不僅出現地標式的戲曲中心，鈔票也印上粵劇演員的身影，但粵劇傳承的困局卻依然不解。在觀眾年齡層持續偏高的情況下，吸引年輕觀眾以及創作革新成了粵劇界的一大命題。但如何拿捏？如何在創新之餘保留傳統？中間可能有千百個答案、千百種實踐方法，而毛俊輝「毛sir」便是其中一個身體力行的深耕者。這次由他一手打造的《毛俊輝·粵劇情》，就以三段戲，三種實踐，力求為粵劇發展闖出一片天。

具有開放靈魂的粵劇

在人文薈萃的上海成長的毛俊輝，自小跟隨父母接觸中國各大地方戲，由此孕育出一套海納百川的戲劇哲學。他形容，自己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根；而在尋找過程中，漸漸發現自己最感興趣的還是粵劇。到底粵劇有何魅力？他解釋：「比之發展工整成熟的京劇，大雜燴式融合了南、北精粹的粵劇反而更靈活，更具開放性。」

想當然爾，《毛俊輝·粵劇情》也活用了這種靈活性進行了大幅度的實驗。但毛俊輝強調，自己做的始終是粵劇，不是甚麼實驗劇場；而這些實驗元素背後亦作了不少考量：「現代觀眾的習慣和審美觀和以往有很大不同。以前的人看戲是種消閒，動輒就看上三個鐘頭以上，現在的人哪有這種時間？所以我們的製作更要物有所值，一部戲頂多兩小時多一點。」

豐富粵劇角色個性

愛之深，自然責之切，毛俊輝亦不諱言粵劇有其局限性：「傳統粵劇講的是行當：生、旦、淨、丑，一看便知忠奸；但現代觀眾想看的是有層次、有邏輯的故事，黑白分明、面譜化的表演已難以再滿足他們。」於是他索性變換思維，從現代劇場的角度出發，重新審視何謂「粵劇」。

在鋪排上，三齣折子戲由古入今，層層遞進把觀眾帶入毛俊輝的獨特世界觀。改編自經典劇目《蝴蝶杯》的〈藏舟一夜〉回溯根本，僅在燈光、畫面等舞台效果上追求新觀感，意在襯托出演員的傳統身段、表演；〈密誓背後〉原本是講述孝莊皇后與多爾袞的一段愛情故事，毛俊輝決定揮慧劍，斬迷思，從人物心理展示山盟海誓下的暗湧；〈我的窺醉〉則更進一步，從一個現代女子的眼光來解讀唐滌生名作《蝶影紅梨記》，帶領觀眾由框框外的全新角度「窺探」戲曲。

即便在製作中大玩不同敘事和視覺元素，毛俊輝始終認為，粵劇說到底還是一個「人」字：「以前的戲固然好看，但既定一套的格式在這瞬息萬變的時代是不夠用的，所以我們要發掘人物的複雜性還有他們背後帶出來的視角。雖然孝莊皇后和多爾袞是真心相愛，但他們同時也愛自己的權力、地位，不可能為愛情犧牲一切；汝州的痴心，但現代的素秋又會怎樣接收？我們又會怎樣去看經典呢？——這樣的人物塑造和戲劇張力是以往粵劇不曾有的。」

儘管不斷以不同方式解構傳統粵劇，其作品、語氣中卻難掩毛俊輝對粵劇滿滿的愛。「所謂創新不是要丟棄舊的東西，而是要在舊的東西裏尋找新的出路，並探討傳統的價值在哪裏。」

毛俊輝 • 粵劇情

詳情：https://www.hk.artsfestival.org/tc/programme/cantonese_opera_classics_circa_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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