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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屆香港藝術節
2023.10.16

不朽冒險 芭蕾舞劇《海盜》重捲意法浪潮

撰文 / Marisa C. Hayes

《海盜》自1856年在巴黎首演,便被譽為偉大的芭蕾舞劇。法國皇后出席首演後,更盛讚《海盜》是她看過最美麗動人的製作。近兩個世紀過去,其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為仍廣為流傳,影響力無遠弗屆。史上最先演出《海盜》的,是米蘭史卡拉歌劇院芭蕾舞團和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前者近年重演昔日輝煌,讓《海盜》再次享譽國際,更將踏足香港舞台。現任米蘭史卡拉歌劇院芭蕾舞團總監曼紐爾.魯格里斯,曾為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明星舞者,他集兩團之長,將廣受人們愛戴的經典重現舞台,既保留其雅緻本色,又令人耳目一新。

浪漫歷險故事

英國知名作家拜倫於1814年發表《海盜》一詩,啟發了無數歐洲編舞者,最早的相關創作出現在1824年。拜倫於詩中娓娓道來海盜康拉德的冒險之旅:受聘於政府的康拉德,一次航行到土耳其,急不及待要揮霍最近收穫的獎金。在魯格里斯的版本裏,康拉德身邊還帶着副手貝班圖,以及隨行的一眾海盜。抵岸後,他們往當地的市集出發。與此同時,附近的女貴族美多娜和古兒娜正與朋友外出閒逛,期間卻遭心懷不軌的市集主人蘭克登擄走,要將她們販賣給他人為奴。海盜的出現,更讓蘭克登磨拳擦掌,要為二人找到買家。康拉德與美多娜彼此一見鍾情,前者更不惜千金決意為美多娜贖身。正當美多娜快將獲救,富有的賽義德‧帕夏卻半路殺出;陰險的蘭克登藉此牟取暴利,將美多娜與古兒娜以更高價賣給帕夏,惟局面卻很快便被扭轉,蘭克登的奸計被搗破。美多娜確認康拉德並非視她為商品後,便促請他藉此機會釋放所有奴隸。在經歷一連串的綁架、背叛和騷動後,二人終於團圓。

法國之星塑造全新《海盜》

數十年來,曼紐爾‧魯格里斯都是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裏數一數二的傑出舞者,自2009年退下舞台後,仍於歐洲芭蕾舞界屢屢翻起變革浪潮。同年,他接掌維也納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便為該團劇目注入嶄新的當代和古典作品。自2016年起,仍身在維也納的魯格里斯開始重新構思《海盜》的製作,希望保持敘事的連貫性,同時加入簡化的嬉鬧劇色彩,並回歸法國學派的芭蕾舞技巧。2020年,魯格里斯獲委任為米蘭史卡拉歌劇院芭蕾舞團總監。該芭蕾舞團在意大利享有崇高地位,其舞者尤其擅長魯格里斯《海盜》裏精準細緻的古典主義。

浪漫主義巔峰作《吉賽爾》的幕後人員,亦是《海盜》的音樂和劇本的創作者。因此在歷史上,《海盜》一直被歸類作浪漫主義芭蕾舞劇。但魯格里斯的編舞,卻展現出純粹的古典主義。近百年內出現過的《海盜》,一直是俄羅斯劇目的主菜。與之相比,魯格里斯的版本忠於法國學派風格,更強調透過精巧的線條和輕盈的跳躍來營造含蓄細緻,絕不以高超技藝掩蓋舞步的明晰與典雅。

《海盜》的選段常於晚會演出,用作展現康德拉單人變奏舞有多精湛。當芭蕾舞劇完整地呈現時,魯格里斯則依然專注於述說故事。他深入《海盜》的肌理,在每一幕都建構了強烈的氣氛和音樂感。露易莎‧詩翩娜泰莉為舞劇製作一系列新服裝,設計成功保留了傳統芭蕾舞服飄逸的絲和紗質料,讓舞者能在台上流轉自如;舞衣雖具層次,設計卻毫不累贅,讓舞者在空中展現精緻形態。

精妙編舞說故事

第一幕中,女主角美多娜和古兒娜在朋友的簇擁之下率先與觀眾會面。她們懵然不知將面臨被擄走的厄運,以延展的大跳躍優雅地橫跨舞台,輕鬆又具玩味,和之後面臨束縛的情節成強烈反差。

在喧鬧的市集一場,魯格里斯放大了和貝班圖墮入愛河的女角蘇梅亞的戲份。充滿朝氣、節拍感強的蘇梅亞和貝班圖為舞台注入活力,與康德拉和美多娜多舛的戀情形成對比。康德拉和美多娜在第一幕跳出了節奏緩慢、感性的雙人舞,柔軟的後彎和支撐旋轉等動作,通通反映出他們必須克服的難關。

觀眾或許會在第二幕中認出此舞劇最知名的單人變奏舞:康德拉在自己寬廣深邃的藏身地中,與美多娜在一眾海盜朋友面前翩然起舞,二人強而有力的動作確立他們在劇中英雄般的地位。至此,《海盜》的變奏舞不再淪為單純的賣弄技巧;魯格里斯讓舞蹈回歸到生活場景,化身逆境中暴烈的愛的宣言。

在帕夏的後宮裏,第三幕和最終幕中最標誌性的「宮女三人舞」終於上演。魯格里斯為這三個鄂圖曼帝國的宮女分別設計了獨特的變奏舞,以急促跳躍和足尖平衡,及緊湊前移的連續跳躍和旋轉為整體特色。

魯格里斯在這次典雅非凡的的巨製中,將史卡拉歌劇院芭蕾舞團的才能發揮到極致。劇中有不少為獨舞員而設的角色,魯格里斯匠心獨運,分別配以數段在音樂和編舞上都獨一無二的變奏舞,推進故事的同時,強調了法國學派舞步精準、形式清晰等各種風格元素。不論是將之理解為堅貞的愛情故事、對奴隸制度的激烈否定(對十九世紀的觀眾來說尤其重要),甚或是童話故事,觀眾總能從魯格里斯創造的《海盜》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詮釋空間。

米蘭史卡拉歌劇院芭蕾舞團《海盜》

日期:2024年3月15至17日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詳情:https://www.hk.artsfestival.org/tc/programme/La_Scala_Bal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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